[黑瞎子/苏万]境界

*好饿啊。

“爸我回来啦——”

苏万一进门就开始喊，没办法，太激动了。老远就看着车库灯是亮着的，解董日理万机，回来一趟不容易。必须强烈表达欢迎之情。

“爸——诶，不是那个爸，哦爸，我妈呢？”

黑瞎子忍不住想揍他：“臭小子，至于把失望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不是不是。”苏万肃立：“爹你在干什么，分尸？”

黑瞎子想一定是解雨臣心眼太多了，所以养个儿子这么缺心眼。

苏万背着个书包哐当哐当蹦跶了过来：“爹，你在干嘛。不是分尸，这是什么，可以玩吗？”

“行。”黑瞎子踢一脚旁边的箱子：“帮我递东西。”

“怎么开，好像有密码。”苏万热情地折腾起来：“哇靠！”

你跟谁学的……黑瞎子认为自己和解雨臣都十分有教养，所以这句一定是吴邪教给黎簇，黎簇又教给苏万的。

那边苏万还在哆嗦 “会走火吗有炸弹吗多少钱一把碰一碰会不会死啊啊啊啊啊啊……”

“别装了，你妈不在。卖萌给谁看。”

苏万恢复正常模式，搬着板凳坐在黑瞎子面前看他摆弄，认真地说：“爸，我敬你是条汉子。”

黑瞎子笑得直抽：“说吧，零花钱不够花了是吧。”

“没有没有。”苏万赶紧摆手：“申请到了学校的社团资金，我们校长说我天赋异禀。大概有……这个数。”他伸出两根手指。

“两千？”

“咳，两百。”

……黑瞎子拒绝和他这没出息的儿子说话。

“苏万。”黑瞎子擦着手里的枪：“你小时候那么喜欢钱，怎么没想过从奖学金上找补。”

 “我想过啊！”苏万一拍大腿：“中考那时候，我这分要是报了技校。那可就学杂费全免每年还有补贴……不过我想了想，那样的话我爸不就不给我零花钱了么。一个月补贴两百，还不够我爸心情好打赏的，还是不合算。”

苏万摇头摇的非常专心，摇着摇着：“诶不对啊！爹啊！什么风把您老人家吹来了啊！”

黑瞎子看苏万这一脸大惊小怪，简直要心酸了。

“不是，绝对不是。我最喜欢您了。打小您就抱着我走街串巷，北京哪条胡同咱爷俩没走过！”苏万胸脯拍得响亮：“虽然吧您经常出差，不过我懂的。您是用生命支持我爸的，每一个成功男人背后都有一个您这样的人！”

“你学校联欢会你是捧哏吧？”

“不，我们班排的话剧《白雪公主与灰姑娘》，讲述了一对穿越的爱恋。”

“你演小矮人？”

“我演公主。”

黑瞎子把枪一丢，打量了苏万两眼：“黎簇演王子？”

“爸！你黑我！”

苏万摇了半天尾巴，终于看他爹似笑非笑的脸笑了笑，跟看了骨头似的蹭就亮了：“爹，您终于高兴了啊。”

“我哪里不高兴了？”黑瞎子伸手摸他脑袋。

“看着就不高兴……我爸哪去了，是不是跟哪个女人出去鬼混消遣，跟我说，我给您做主。”

“行了吧，你看到吃的就走不动道。还做主。”

苏万可冤。初中时候有次解雨臣出去赴饭局，苏万一听饭店名字，吵着要去。什么竟然没吃过XX饭店简直枉为一个富二代的尊严，什么他活了十二年最大的心愿就是尝一尝那道经典的松鼠鳜鱼，什么如果解雨臣今天抛下他他就回去那个孤零零的垃圾桶从此两不相见……好吧，然后解雨臣带他去了。他吃得认真，还特甜的王叔叔李伯伯叫了一圈。满嘴松鼠鳜鱼的时候，突然被王叔叔一把枪顶上了脑门。

……人质，活动的，现成的，唾手可及的。

苏万想到这里就有点泫然欲泣，俩爷们在空旷的车库里，面前还一堆黑漆漆的枪。

“你小时候就没想过你是从哪来的？”黑瞎子问。

“哦，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都能懂了。”苏万故作深沉：“我想过很多，血海深仇版，爱恨江湖版，那年花开版，您听哪种。”

“小区垃圾堆和学校垃圾堆里捡来的区别？”

“垃圾堆里哪那么多小孩儿啊。”苏万显然非常懂，神神叨叨地跟黑瞎子说：“诶，黎簇还真问过吴老板这个问题。吴老板说墓里刨来的。”

“他信了？”

“信了啊！他还买了张火车票，去长白山找那墓。被警察叔叔打拐解救回来了。”

“……”黑瞎子很欣慰，还是自家儿子比较省心。

“最好的情况也不就我是你俩其中一个亲的呗。不过那也不行，另一个还不忍直视了……还是捡来的比较好。”

黑瞎子摸摸儿子的头：“挺好的，想得挺开。”

让人省心啊。

“诶爸。”苏万重点跑偏挺快：“这是啥？”

“通俗点可以叫它炸弹。”黑瞎子扫了一眼：“要点出去点。把你爹炸死了。”

“不会，绝对不会。”苏万高举双手清白状：“我对您没有那种爱你就要杀死你的爱，是纯洁的父子之爱。”

“你每天都在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黑瞎子忍不住了，难道现在和零零后交流真这么难？

“哦，《白雪公主与灰姑娘》的剧本是我写的。”

“倒数第一吧。”

“还没演呢！校庆上演。您来看吗？”

黑瞎子手顿了一下，问：“什么时候？”

“七月一日。来吗亲！来的话，可以开那辆路虎送我上学吗？”

“不行，有事。”

苏万一瞬间非常失落。

“抱歉。”黑瞎子说。

“算了，能理解。您负责赚钱养家……虽然咱家不缺钱。”

他小声说。

“不是钱的事，你长大了就能懂。还有，是你妈负责赚钱养家，我负责貌美如花。”

他笑得一口白牙，苏万跟看神经病似的。

我们的画风还是不适合感动。苏万抱头：“那你这次什么时候回来啊。”

黑瞎子沉默了一下。

“很快。”他把苏万手里的手雷拿过来：“暑假带你去旅游。”

“不要。”苏万斩钉截铁：“我小学的时候你说要带我去海南岛旅游，回来我差点没被我爸抽死。”

“你不是还写了作文，《难忘的暑假》，校园征文得了二等奖吗？”

“是啊，老师说我很有想象力。但是过于玄幻……”苏万撇嘴：“你也不用太急着回来，注意安全。哦，你回来我的游戏大概做好了。帮我试玩啊。”

“行。如果我没瞎的话。”

“喂！”

“好了苏小万。”黑瞎子认真地说：“没事的。”

苏万沉重地看着他爹，对这种男人之间不多一言的默契而折服。

这个时候要有一点男子汉顶天立地的誓言就更好了，黑瞎子想。

“爹。”半晌，他终于开口。

“我饿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