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蓝][开个新坑]鬼故事 一

[叶蓝]鬼故事

 

从前有个大臣的女儿,给国王讲了一千零一夜的故事。

后来叶修也给蓝河讲了一千零一个故事——

可惜,都是鬼故事。

 

再后来呢?你猜。

 

一、

 

所以——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蓝河看着身边的人,长途汽车颠得厉害。他倒睡得挺自在,就是头一直在玻璃上磕着。身上的衣服被颠得皱巴巴,也没带行李,就这么磕着磕着砰砰响。

居然这都没醒。可是蓝河看不下去了,把他的脑袋往自己这里拨了拨。

大约两个小时前……真的就只有两个小时,他站在“特殊案件侦查处”的门口,正在做心理建树要不要进去,门开了,一队穿着警服的侦查员争先恐后、抱头钻出来。

画面太美,用“鱼贯而出”都不为过。

“特殊案件侦查处”这个名字略高调了些,所以办公室外面,朴实无华地写着“十组”。

十组外面,还有个眼睛挺真诚的小警察,一边开溜一边真诚地给他打招呼:“蓝法医是你吧?今天刚来?哈哈哈不好意思,没法接待你,我们先跑路啦——拜拜!”

说完甩着长腿,一溜烟跑了。

蓝河站在原地,看着空落落的办公室,似乎还有里面飘着落叶的错觉。

办公室里面的传来的人声说:“你们这都什么下属啊?有这么对领导的吗?出个差而已吓得都要尿了还怎么建设社会主义啊?门口那个谁——你……你叫什么来着?”

蓝河硬着头皮进去了:“叶队,你好。”

叶修打了个响指:“来得真巧,跟我出个公差。”

所以您想起我叫什么了吗。

“啊?”蓝河被吓一跳,“不是,那个,您不该……呃……”

“该啥?”

“……给喻队打个电话?”

“打什么打啊,送我的人了就归我了,不打,走了。”

走了两步,突然回头对蓝河说:“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喻文州给我送来的苦力吧。”

蓝河无语,您终于想起来了,刚刚都在干嘛。

叶修把他往外一拖:“不管了啊,让我想想你到底叫什么。嗯……卢瀚文?”

蓝河:“……叶队您认错人了,我可以走了吗。”

“哦哦哦,我知道嘛,开个玩笑。”叶修叼了根烟在嘴上,“蓝河,对不?”

 

再往前倒带一点,事情要从小半个月说起。

蓝河在法医科跟着喻文州和黄少天做事没多久,就出了件怪事。

他早上起来上班,打开冰柜的第一眼,吓得手都凉了。冰柜里昨天还是完好的尸体,今天就跟抽干了似的,全身的油脂没有了,干瘪得不成人形。

蓝河站在冰柜前,五月的天气已经有些热了,他冷静地关上柜门,冷静地深呼吸了三下,冷静地走出了法医室。

上报给喻文州,喻文州找到了叶修,帮忙处理这件事,后来尸体就被拉走了。然而叶修说,自己的人手太少了,要想这次帮忙,就得收点酬劳。从法医科借个人给他差遣几天。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蓝河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相当不理解和担心,“为什么会一夜之间……”

“这个嘛。”喻文州微笑着说,“术业有专攻,我们在科学范围内不能解决的事情,就不要多问了。”

看蓝河还在纠结,喻文州执笔一挥,写了张单子:“想不通的话,读读这个。”

蓝河接过来,一看,好眼熟。

喻文州还问:“咻到敬业福了吗?”

他才知道为什么这么眼熟。

这写的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蓝河就这么莫名其妙被喻文州给卖了,即使黄少天在门口叫嚷“叶修你妹你安的什么心你想对我们蓝雨的小新人做什么我告诉你你是不会得逞的我们小新人牢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奉行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以及马克思主……”

后面被喻文州拖走了。

然而去给叶修打工,也是逃不掉的事情了。用黄少天的话说,指不定叶修烧个符做个法,就把蓝河召唤过去还绑了什么血契,他就是这么可怕的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果然,还是没有逃过这样的命运啊。

 

只是没想到第一天,就因为特殊事件侦察处全员跑路,蓝河被叶修抓了壮丁出公差。

叶修还在补眠,蓝河低头,看见他眼睫下的淡淡的阴影,还有刚冒出来没有刮干净的胡茬出神。

盯了一会儿,车在山路上不好开,一个急刹车,差点把叶修甩出去,他才终于醒了,看了一眼蓝河,发现自己靠在人家肩膀上,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打了个哈欠:“谢了啊。”

“叶队您还睡吗?快到了。”

“嗯?那不睡了。”叶修说。

这人抓着他就上了车,一上车就睡了,他还没来得及,什么都没问。

“那现在可以告诉我是什么情况了吧。”蓝河说。

“什么什么情况?不就是出个公差嘛,别这么紧张,年轻人。”

“……”

“哦,我倒是可以给你讲讲事件的情况。”

叶修往后靠了靠:“前面那个村子,有个少数民族,不通人烟那种。这村子有个传说,曾经他们有个公主,某年大水患,公主要嫁给当地湖里的大蛇才能解决水患。”

“公主……”蓝河吐槽了一下这个称谓,都二十一世纪了,他只在电视上看某国皇室新闻上见过这个词。

“唉,中国也是有公主的啊,别歧视公主嘛。”叶修说。

“然后公主就去了,乡亲们在路上哭着给她送别。这个公主说,你们要是舍不得我,每年这个时候给我送吃的到湖边上,如果食物还是热的,说明我还活着。如果凉了,以后也就别来看我了。

“乡亲们哭了一场,目送着公主入了湖,水患渐渐退了,这一年风平浪静、安居乐业。第二天这个时候,乡亲们早早准备了热食物送到湖边上。一天过去了,食物还是热的,说明什么?”

“啊?”蓝河正在听着,突然被发问,小声说,“不知道啊……说明什么?”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下面有天然地暖吧,温泉之类的。”

“……”

“哦,然后呢,时间久了,好多年,也就养成了这个祭司的习俗。只是每年放了食物都有虫子耗子来吃,清理麻烦,于是后来渐渐的,也就摆点空碗上去。”

“嗯。”蓝河有点明白了,如果真的是地暖的话,大概就是个浪漫的风俗和传说而已。

“知道今年祭司,白天空碗放上去,第二天,里面多了东西。”

“……什么东西?”

“熟的,肉。”

“拿去鉴定了一下。”叶修从外套口袋里(居然就这么放在外套口袋里)掏出一沓照片,递给蓝河。

蓝河想,幸亏自己心理承受能力还算高,不然看到这个场面,还不当场吐出来。

“熟的,人肉。”叶修说。

 

村子这些年开了旅游景点,也不是那么荒无人烟,长途大巴直接就到,把叶修他们赶下车。村口就是家招待所,四层楼高的小新楼。叶修挺无所谓地对蓝河说:“开间房啊,带身份证了没?”

蓝河完型懵逼,这都什么节奏啊,离他到十组还不够四个小时呢。

“没带啊?那完了,我也没带。”

“带了。”蓝河很无语地说,“您出差也不带身份证。”

“我去哪儿都不带身份证啊。”

蓝河被他这理所应当的语气逗笑了,开了间标间,蓝河一甩手:“领导付押金啊。”

好在叶修还是带了钱的。前台是个网瘾少年,一边等他们一边玩最近最火的网络游戏。叶修问小伙子,住你们这,有没有什么讲究啊?

“能有什么讲究啊。”前台十指翻飞大杀四方,“你们是为了那事儿来的不?”

“不错。”叶修煞有介事地说,“唉,我们就是这爱好者啊,天涯论坛知道不?开了个楼,等直播呢。”

这都什么跟什么鬼……

“夜里别进山啊。”前台说,“咳,那山里有野猪,还有蛇,我们自己都不进去,除了游客没人进。”

“那事儿你们都怎么传的?”

“能怎么传啊。”他打了个哈欠,“塞碗那习俗,不就骗你们外地人的吗?哦,我倒是有点想法。”

他鬼鬼祟祟招招手,让叶修和蓝河附耳过来。

“我想啊,是不是有人杀了人,把肉割下来,煮熟了,放碗里……啊!”

他说完还啊了一声,又很奇怪地看着叶修和蓝河,“你们怎么……没被吓到?”

叶修和蓝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我就说这种人不靠谱嘛。”蓝河把东西放下,来的时候没觉得书包这么……“我去!”

“谢了啊。”叶修看了一眼他的包,“这有矿泉水,喝不?我看看是不是三无产品。”

“你、你,你你你。”蓝河气得话都说不匀了,“你什么时候放进来的。”

那里面还有叶修的东西。

“唉,这可不能告诉你。”叶修从他包里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蓝河看了一眼,气更不打一处来,“这伞沉得要死。”

看起来绝不是一般的折叠伞,他心下有了怀疑,却不好当面问,只是觉得自己格外倒霉。

叶修问:“累了没?不饿就去调查吧,趁着天还早。”

 

这种村子里藏不住秘密,凡事没多久就能被人知道。村里人对外地游客也见怪不怪。山就在村子东头,看样子要走一阵。

“这事情,你是不是有想法?”蓝河小声问叶修。

“我?我能有什么想法。”叶修说,“我知道的和你一样多啊小蓝同志。”

“……”

蓝河很嫌弃地看着他。

“我有点想法。”蓝河说,“之前那个被抽干油脂的尸体,是‘油’,现在又是‘肉’,类推一下,说不定还有骨头?皮囊这样的东西吧……”

他想想,又觉得有矛盾的地方。

“可是油是‘带走’,平白消失了的,肉却是多出来的啊……”

他一边琢磨,一边捏着手里一根草茎。

“嘿。”叶修说,“心理素质不错啊,那可是人肉。”

“还有一点,这个肉是熟的。”蓝河说,“不知道有什么含义。”

“熟了可以吃。”叶修言简意赅地道。

蓝河心下一阵恶心,忍无可忍地说:“闭嘴,不要打断我思路。”

叶修觉得有点好笑:“好好好,你说。”

“嗯……”蓝河接着想,“还有,你说的那个蛇……是蛇精吗?”

刚好一辆拖拉机过去,叶修没听清,侧耳过来:“嗯?什么?”

“我说蛇精啊,就是,蛇精病那个蛇精……”

蓝河被自己逗笑了,叶修看他,刚好看他自己笑得不行的样子,因为走了挺远路,脸上红红的。

“蛇精让人想到白蛇传。”蓝河说,“不过这个既然是公的,蛇精他爹?”

“白娘子他爹是腾蛇,听说过吗?”

蓝河一个理科生,老老实实回答:“没有。”

 

他们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进山的路上,一踏进去,层层密林就遮住了阳光,叶修问他:“唉,是时候发挥你的专业特长了。”

“嗯,什么?”蓝河抬头看看树,地上极为潮湿,踩上去松松软软的。

“闻闻哪有人肉。”

蓝河想说滚,可是想到对方好歹是领导,不能这么没礼貌,于是冷漠地看了他一眼。

叶修走到树边,蹲下来,这边气候湿热,很多痕迹留的都不明显。

“蚂蚁。”

蚂蚁绕着树根和落叶密密麻麻地爬来爬去。

“祭祀活动大约是初一,今天初五,四天前。”叶修说。

蓝河也蹲下来,蚂蚁绕着树根爬来爬去,他问:“这是在搬东西吗?”

“搬家,或者说迁徙。”

蓝河站起来,整个蚁群的迁徙,说明原本的巢穴附近有大变动,在这样的森林里,被水淹是最可能的事情。

他往前走了走,悬崖尽头,果然有一池湖泊,安静地好似明镜。蓝河走过去。

不知为何,他觉得那湖泊有什么魔力。明明平静无波,却仍有漩涡似得,引人而入的欲望。

鬼使神差似的,他往前迈了一步。

 

—TBC—


开了个新坑!

佑我不要坑!

(叶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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